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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咄咄逼婚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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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在他們眼前。

付炎議又將目光轉到三個女子身上。

“倘若霏霏離開了我,我定會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花花緊握雙拳,這種事情,她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夜越來越深,當她將雅韻和茉沁送回房再回去的時候,卻看到自己屋裏的人似乎不是蘇風燁。

“誰?!”

黑暗中的人也被她的一聲問話驚到,從思緒中回來。

“是我。”她幽幽開口,聲音裏滿是無助和憂傷。

“霏霏?你怎麽會在我房裏?”花花疑惑點起燈,將黑暗的屋子照的明亮。黃色的燈光照到曼霏臉上,卻映出了一臉愁容。

她似乎在猶豫什麽,濃密的睫毛低低的垂下,蓋住了那水靈靈的眼睛,一張臉顯得暗淡無光,卻有些蒼白。

“花花,你說我和月華是不是註定不能在一起?”一顆淚珠從眼眶墜落,在燭光的照射下,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什麽?”花花有些摸不清頭腦。

“因為月華,毅哥哥走了……”她帶著哭腔說著。

“呼延月毅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花花很想告訴她,呼延月毅只是月華哥哥的一個化身而已。

不知道哪來的風,帶著絲絲寒意,將燭光吹的搖搖晃晃的。

花花將燭臺放到桌上,拉曼霏坐下。墻上映著兩抹嬌小的聲影,寂靜的夜裏,只有偶爾傳來蟲兒的叫聲。

“可是……雅韻和茉沁……是無辜的……我不想……她們這麽小就……”曼霏斷斷續續的說著,還沒說完,又哭了起來。

“你……知道了?!”花花意外的盯著曼霏看。

她當然不知道剛剛走廊的聲音,其實是曼霏的腳步聲。

最近不知怎麽回事,曼霏總是覺得月華怪怪的,可卻又說不出哪裏怪。想著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無法入睡,便想著起床去看看雅韻和茉沁有沒有踢被子。

進了她們屋裏卻發現沒有一人。

這麽晚了,她們會去哪裏……?曼霏疑惑的在府裏轉了轉,卻發現月華的屋子似乎亮著燈,就想著去看看。花花也在……她們想被著她討論什麽?!

她便想在門口聽聽她們在說什麽,於是躡手躡腳的在門邊偷聽起來。笑意漸漸被凝固,面色也漸漸變的蒼白……她不信,她不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放心,霏霏,我們會想到辦法的,付炎議休想得逞。”花花咬牙切齒的說道。

“花花,你肯定會有辦法救雅韻和茉沁的對不對,告訴我,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曼霏有些語無倫次,她一直覺得對不起倆孩子,寧願一切疼痛都在她的身上。

“我會想辦法,只是付炎議已經瘋了,你不要讓他知道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花花冷靜的說道,比起這件事,她必須先找到月華哥哥本人。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孩子。”曼霏無助的看著花花,為什麽每次在她無助的時候都只有花花陪在她的身邊。

月華,是不是他們本就不該在一起。或許他們不曾認識,或許毅哥哥還好好的活著,雅韻和雅香也在身邊,就這樣和樂融融的度過餘生。

可是一切都是如果,永遠都不可能成真。

“你啊,成天胡思亂想,何苦為難自己呢。”花花嘆了口氣,曼霏雖然表面看起來總是無憂無慮,心思卻沈重的很。雅韻的性格,多半是遺傳她的吧。

“嗯,那我先回去啦。”曼霏對花花揚起一個笑容,卻是一臉的苦笑。她只是有些累了,太多事情壓的她心口疼,可卻也只能讓它們壓著。

雞鳴山。

寂靜的山間,除了偶爾的蟲鳴,只剩下風拂過植物的沙沙聲。一棵粗壯的樹枝上有一抹白影。

白衣在微風中飄曳,若不去細看,不會看到樹上那纖長的身影。烏黑的發絲聽話的垂掛而下,深邃的眼眸看著星空,好看的雙眉卻緊緊的擰在一起。

當初的事情若是雨妍做的,那麽那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子,卻是個蛇蠍心腸的人。小小染的死又和這件事有什麽關系呢?

他要報仇……!

霏霏,他好想她。他們之前隔了那麽多障礙,可是他不想放手了,或許只要經歷了這些磨難,他們就能在一起了。

他得想辦法見一見煦歌,他要問他霏霏最近怎麽樣了,有沒有想他想的又不願意笑了。他想問他茉沁有沒有夜半醒來,哭著喊著想要爹爹……

想罷,手一揮,一張白紙赫然顯現在他手上,白紙黑字將他的話語全數記錄。再一揚,白紙變成了一只如同螢火蟲般的小蟲,向山下飛去。

小蟲似乎和鴿子有著同樣的靈性,帶著它那微弱的綠光,向蘇府的方向飛去。輕盈的停在煦歌的桌子上,光芒漸漸變弱,漸漸消失,變成了一張白紙,躺在桌上……

門外似乎有人要進來。

黑暗的屋子,伸手不見五指。來人點上燭臺,微弱的光映射在他俊美的臉龐上,將他的目光吸引到那張紙上……

八十三:容顏傾改,情難願

樂湖大街上,兩抹身影調笑著在街上逛著,輕易的將跟在身後的遠遠的甩開。

“煦歌,你要小心……別被發現了。”藍綠色的身影依依不舍的離開。男子輕搖折扇微微一笑,目送女子遠去之後便走進了一家別致的茶樓。

茶樓幽靜,小二殷勤的迎上去,招呼道:“公子要喝茶麽。”

煦歌看了一圈,問道:“請問你們這有廂房麽?”隨即將一錠白銀偷偷塞進小二手中,在他耳畔輕輕道:“帶我去呼延公子的廂房。”

小二一聽隨即樂呵呵的點點頭,將他引入茶樓內室。將煦歌帶到廂房門口,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月華。”煦歌一進門就看到月華若有所思的站在窗邊,似乎能透過那緊閉的窗看到窗外的風景一般。

“霏霏……最近還好嗎?”他淡淡的開口。

“不好。”煦歌自顧自的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自然的如同在自己家裏一般。

月華苦笑著說:“她還會想我麽。”

煦歌放下手中的茶,走到他旁邊,抿了抿唇:“她呀,一直以為付炎議是你呢。”

“付炎議是誰?”月華瞪大了雙眼。

“我們都被林寨主騙了,他騙了我,讓我把付炎議變成了你,曼霏將他當成了你……昨晚……”煦歌頓了頓。

月華激動的看著煦歌,怪不得,雨妍竟不擔心他一個人下山!

“昨晚我也本是出去溜溜,結果發現雅韻和茉沁都在付炎議屋裏,逼問他為什麽要冒充你,那個花花也在。付炎議說她們倆身體已被植入蠱蟲,若是將這些事情告訴曼霏,就要了她們倆的小命。那個時候,曼霏正好躲在屋外偷聽……”

“什麽?!茉沁也被植入了蠱蟲?”他只知道雅韻身體裏有噬心蠱,茉沁怎麽也……

“嗯……情況很不好。”煦歌搖著折扇,面色也變得沈重。

月華的臉色也變得沈重。雅韻和茉沁體內的蠱蟲,怕是不好解決了,霏霏一定很難過。“我先回屠冀寨,必須要先找到解決蠱蟲的方法,霏霏,就麻煩你了。”

柳雨妍,林中天,你們對霏霏和呼延家做的一切,呼延月華一定雙倍奉還!

“你不想讓她知道你在何處嗎?”煦歌依舊搖著他那把折扇,話語幽幽的飄向月華。

要告訴霏霏麽?“還是不了吧。”若是被付炎議發現了就不好了。月華擰了擰俊眉,不悅的推門而出……

煦歌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繼續坐下,將那杯還有餘溫的茶喝完……

蘇府。

曼霏若有所思的在花園裏把玩著花兒,想著幾年前的自己,可以無憂無慮的在花海裏奔跑。那時的她,沒有那麽多顧慮。那時的她,也還只是個孩童。

可如今,她的孩子都已然八歲。她錯過了自己最美好的年華。

“霏霏。”付炎議拿著多妖艷的玫瑰走近曼霏。那多鮮紅欲滴的玫瑰到的曼霏面前,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微微一怔,強忍著心中的不願,笑著迎了上去。“月華,你怎會來花園。”她不能讓付炎議發現自己的異樣。

“來尋你啊。”付炎議將那多艷麗的玫瑰插進曼霏的發髻內,艷麗的紅色映在那銀白色發簪上稱的曼霏面色更加紅潤。

付炎議驚嘆的看著她:“好美!”

曼霏微微皺眉,她寧願自己醜的無人想見,至少這樣,雅韻和茉沁都會好好的。

“若我很醜,你還會喜歡我麽?”她的話語間帶著些許冷意,在付炎議看來卻像是在害羞於他的讚嘆。“喜歡。”

他微微一怔,卻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

他真的會喜歡嗎?曼霏在心裏冷哼,若她醜陋不堪,她相信,只有月華會不離不棄。對!若是她毀容,或許事情會有些許轉機。

她在面上依舊笑著,心裏卻在盤算著,要編一個怎樣的借口。

和付炎議分開之後,曼霏就忙向小言的屋子走去,並吩咐了人生將花花也叫去。

“什麽?!不可以!”花花聽到曼霏要毀容的計劃之後大驚失色。“霏霏你別激動,我們會想到辦法的。”

小言卻是冷靜的說:“毀容不可,但有一法可試。”

“什麽?!”兩人都緊緊的盯著她看,眼裏滿是期待。

她尷尬的笑笑,“也不知道煦歌那家夥願不願意試。”

花花摩拳擦掌,狠狠的說:“他敢不願意。”

“花花,冷靜點,有小言在呢。”曼霏相信小言既然說出了這句話,定然是有些許把握的。

“煦歌那裏有一盒畫粉,能夠滲入皮膚,畫出難辨真假之容貌。只是那畫粉是有些副作用的,一月之內怎樣洗都洗不掉,而且……”她頓了頓“而且……每晚都會痛上兩個時辰。”

曼霏一聽便喜上眉睫:“我要試。”

“霏霏,小言說會痛……”花花擔憂的看著曼霏,又轉過頭去問小言:“哪裏會痛呢?很痛嗎?”

小言沈重的點了點頭,煦歌應該不會怪她將這個東西告訴了她們吧。

曼霏毅然向門跑去:“我去找煦歌。”

“誒……別急啊。”花花隨即跟了出去,小言想了想,也隨著她們跑了出去。

煦歌的屋裏。

午後的氣息彌漫在屋裏,床上靜靜的躺著一個男子,輕搖折扇,卻一直在嘆著氣。他想幫月華,可要如何幫呢。

“煦歌。”曼霏推門而入,將床上的人驚跳了起來。一臉驚恐的看著來人。

花花和小言隨之而來,將門緊閉,活脫脫的像是三個人想將眼前的男人生吞活剝了般。

煦歌雙手護胸好像被大爺非禮了的姑娘一般:“你……你們想幹嘛……”

花花賊笑著將小言推入他的懷中,勾搭上曼霏的肩,壞壞的對他說:“我們家霏霏有事要拜托你。”

小言忙從煦歌的懷裏跳出,臉上布滿紅暈。“那個……煦歌,霏霏她想將她的容貌毀了去。”

煦歌一聽,又是一驚。八年前,有一個人也這樣對他說過。他想到了人生那是那擔憂的眼神,就知道月華對他來說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所以他幫了他。

幾年之後,又有人站在他的面前,說想將容貌毀去,這些人,都對自己的美貌有仇嗎?

“所以又要我來幫她畫皮?”他不怒反笑,若是他天天都對著一個女子的臉在那畫阿畫,這個說要一輩子跟隨他的女孩兒不會吃醋?

小言支吾著不敢說,曼霏似乎看出了小言的糾結,便開口道:“我想要你用那種獨特的畫粉在我臉上畫,我願意承受那份疼痛。”

煦歌驚訝的看著曼霏,他那畫粉自己幾乎未曾用過,她怎會知曉。他轉過來看小言,小言低著頭不敢看他……他瞬間明白了。“那份疼痛,你可以不必承受的,雅韻和茉沁,我們都會想辦法去……”

“我想獨自去尋月華,我求你了。”她說著又跪了下來,現在的一切,怕都是因她而起,她要想辦法結束這一切。

門口傳來微許動靜,木門被人推開……

八十四:從長計劃,變容顏

一抹樸素的身影站在門口,手裏捏著一塊白玉。對著裏面的人兒說道:“我也要去找少爺。”

花花忙將他拉進屋內,將頭鉆出屋子,看了看外面,放心的呼了口氣。卻在此時聽到一聲調侃:“娘子放心吧,我不會讓可疑之人接近這的。”

花花先是一驚,仔細一看,蘇風燁輕盈的坐在樹枝上,滿臉寵溺的看著花花。花花對他吐了吐舌,轉而進入屋內。

“人生,幹娘還要拜托你照顧,蘇府需要你。有些事,必須我來解決。”曼霏語重心長的對人生說。她也不知去尋月華能否成功。

人生卻著急的說:“蘇府人多,曼霏小姐,讓我隨你一起去尋少爺吧。”

曼霏剛想拒絕,煦歌卻似乎大為讚同:“這樣也好,若沒護你安好,只怕月華會殺了我。”

他無意的一句話,卻將在場的視線都引向了他。“你見過月華了?”曼霏激動的看著他。

小言依舊站在一邊默不作聲,心裏卻在暗暗吐槽煦歌這個笨蛋。

“這個……沒有。”煦歌忙否認,若是將月華此時的情況告訴曼霏,月華才會殺了他吧!他完蛋了。

曼霏狡黠一笑,將小言拉入懷中。花花將手伸到後面,變出了一把劍,遞給了曼霏,她將劍抵在小言嫩白的脖子上說道:“你若不照實說了,以後就不讓你再見到小言了。”

煦歌猶豫了會,咬咬牙:“我說,你快把刀放下。”他心疼的看著小言嫩白的肌膚上那把閃著寒光的劍。

曼霏和花花一個擊掌,馬上放了小言:“快說吧。”

小言揉著脖子,心裏卻是笑開了花,她要謝謝曼霏姐。

煦歌樂呵的對曼霏說:“我說曼霏,你真的想好了要畫嗎?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吧。”

花花冷哼著對煦歌翻了個白眼:“別轉移話題,先告訴我們月華哥哥的下落。”雖然她也不同意霏霏去承受那份她無法想象的痛楚,但月華哥哥的下落不可以忽略!

煦歌清了清嗓子,快速的搖了搖折扇,向桌子走去。卻被曼霏擋住了去路,他傻笑著說:“那個……我去喝杯茶潤潤嗓子。”

“呼延月華在雞鳴山。”小言看煦歌糾結的表情,甚是好笑,便將月華的下落說了出去。若是他要怪,就怪她好了,只要煦歌沒事就好。

曼霏不再去擋煦歌的去路,徑直向小言走去。“你也知道月華在哪?他怎麽會在雞鳴山?”她帶著些許哭腔問道。

從小到大,只要是有關於她的事情,他總能應對自如,她相信,只要找到他,就一定能就雅韻和茉沁。

“可是他好像失憶了……只認得他青梅竹馬的那個叫雨妍的女子。”小言回憶著自己所知道的。她的一句話,卻將曼霏打入谷底。

她記得,月華離開的時候已經對她有些許記憶了。她記得,月華根本沒有什麽青梅竹馬。她就知道,跟雨妍走了就一定無法恢覆記憶!

她失神的說道:“怪不得,他這麽久了都不來看看沫沁。”還有她。

煦歌放下茶杯,嘆了口氣,既然都告訴她了,再多說也也無妨了。“他的記憶已經恢覆,只是此時不便回來。”

“她的記憶恢覆了?!”曼霏喜極而泣……“那他為什麽不見我一面。”

煦歌不說話,只是搖搖頭,月華只怕是不想把曼霏再攪進這件事裏吧。

曼霏咬咬牙,對屋裏的人招了招手,幾人聚到一起。她將自己的計劃一一解釋:“這個計劃一定要萬無一失,定不能讓炎議知道我是去找月華去了。”

眾人凝重的點了點頭,門外卻響起了蘇風燁爽朗的聲音:“月華,你也來找煦歌?”花花一驚,付炎議怎麽在這個時候來了!

“你們快躲一躲。”小言對她們說。

花花狡黠一笑,將腳伸到煦歌的床底,輕輕一踩,床邊的地面赫然顯現一個暗格,她招呼著曼霏和人生:“快進來。”

此時,付炎議已經在門外敲門,曼霏和人生只得匆匆跑進暗格。

幾人進去之後,暗格漸漸關上,可在裏面卻將外面看的一清二楚。“花花,煦歌房間怎會有如此暗格?”

花花咧咧嘴,笑道:“當初這個暗格本是另有其用,卻一直閑置著,我只是想談談煦歌是好是壞,便命人將他安排在此房間。”

人生扁扁嘴,不悅道:“夫人,煦歌他不是壞人。”

曼霏拍了拍人生的肩,示意他不要在意:“防人之心不可無,花花這樣想也沒有錯,我們還是看看炎議找煦歌幹嘛吧。”

兩人都默默的點頭。

門外的敲門聲有些急切,似乎有些不耐煩。

“來……來了。”煦歌故意將領口胡扯了下,跑去開門。

付炎議見煦歌終於來開門了,有些狐疑的伸頭進屋內看了看。“那……那個,你找我何事?”煦歌尷尬的笑著,裝作想擋去付炎議的視線。

眼尖的付炎議看到了簾子後面有一抹人影,眼裏閃過一絲精光。“不讓我進去喝杯茶?”

煦歌驚恐的擋住了付炎議的去路。“那個……月華啊,我屋裏茶水沒了,我們出去喝一杯。

付炎議皺了皺眉,看了看煦歌的領口,忍不住伸手去將那有些淩亂的領口捋捋平。“既然沒茶水了,我們便進去聊聊吧。”剛剛好不容易講蘇風燁支開,就想和他獨聊幾句。

煦歌一臉嬌羞的靠在門邊,用折扇捂住臉對付炎議說:“討厭……你這樣人家會誤會的。”

暗格裏的幾個人見狀都憋紅了雙頰。

付炎議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直接走進屋內。煦歌忙跟上,有意無意的想擋住簾子後的身影,卻將付炎議的視線引去了那塊簾子。他徑直向那塊簾子走去,煦歌忙跟上,擋在了他的面前。“你不是說要聊聊嗎?”

付炎議一言不發的將他推開,繼續走向簾子。他的每一步都很沈重,他怕自己掀開簾子,卻發現霏霏再裏面,他怕看到她那充滿鄙夷,憎恨的目光。但是他只能往前走,不能回頭,因為他,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煦歌見他的手已然伸向簾子,又擋在了他的面前:“我說月華啊,咱們聊天為何要掀簾子啊。”

說完這話,又被狠狠推開。

簾子被狠狠掀起,一抹藍綠色的身影隨著簾子的飄搖而晃動,白皙的面龐上滿是驚恐。

八十五:真假離別,釋重負

屋子裏的空氣仿佛被靜止了一般,沒有想象中的鄙夷和厭惡的眼神,只有驚恐。付炎議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壞笑著對兩人說:“難怪遲遲不來開門,還遮遮掩掩的原來……”

小言紅著臉,頂著淩亂的頭發,跑了出去。該死的煦歌,剛剛居然在弄亂她的頭發的時候偷偷親了她一口,曼霏姐她們應該沒看到吧?!

她走了之後,付炎議又恢覆了沈重的神色:“既然你也知道我不是月華了,我們也不必繞圈子了。”

煦歌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麽,你有辦法把我永遠變成月華嗎?”付炎議淡然的說道。

杯子從手中滑落,煦歌迅速的伸出扇子,接住了茶杯。“要知道,曼霏愛的並不只是月華的那張皮而已,你就不怕……?”

“不怕。”付炎議毫不猶豫:“只要我變成月華,霏霏一定不會離開我的。”他的臉變得有些猙獰。

暗格裏的曼霏看到那張她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驚恐的捂住嘴巴。她從未想過付炎議會瘋狂到這個地步。

“我恐怕做不到,若你非要如此,可以去南山找我的師傅,他老人家或許可以。”本來還沒想到要如何讓曼霏和人生離開蘇府,或許讓他去找師傅老人家可以幫她們爭取到些許時間。

“南山……?”

折扇搖曳,煦歌微微點頭。“南山在雞鳴以南,怕是要走上些時日,你還是放棄吧。”

付炎議雙手抱拳,感激道:“我不會放棄,多謝告知。”便轉身出了屋子。

出門的時候見著往這個方向來的蘇風燁,便急急忙忙的跑走。煦歌對他點了點頭,便走進了屋內,他也隨之進入。

“煦歌,他真的會永遠變成月華嗎?”他剛關上門,曼霏便緊張的上前問道。

“師傅他老人家常年閉關不會見他的。就算是見了,他那個老頑童,定不會遂了他的願的。”煦歌賊笑著說:“現在呢,曼霏你先回去,他定會想借口和你道別。與他別後,我們就想辦法給你易容,時間可不能浪費了。”

曼霏重重的點了點頭,蘇風燁率先出門,四下看看,沒人,便招呼她們出來。“人生,你先留下。”煦歌喊住正欲出門的人生。

人生停住出門的腳步,回到了屋裏。

付炎議在曼霏房門口徘徊了許久,不知該如何和曼霏說自己要離開的事情,卻看到從外面回來的曼霏。“霏霏,你去哪了?”

她上前理了理他的衣襟,溫柔的說:“我剛剛找雅韻她們去了,四處都沒人,也不知去哪了。”

“她們定是貪玩了去。”手忍不住撫上嫩滑的臉蛋,曾經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現在就在眼前,只要自己變成呼延月華,以後就再也不會和她分開了吧。

雖然,他萬般討厭這張不屬於自己的皮。

玉指輕輕的推開門,曼霏拉著付炎議走進屋內。“找我何事?”她不緊不慢的倒了杯茶水給付炎議。

“我……”他支吾著。

閃耀著光的眼眸飄向他,眼裏似乎充滿了關切。曼霏暗暗的佩服自己的演技,何時變的如此高超。

“霏霏……我可能要離開你一段時間。”他握住曼霏的手,眼裏滿是不舍。“我保證,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分開。”

“你要去哪?”曼霏緊張的問道。“我不要再和你分開了。”

“幹娘的病,你是知道的,今天有個江湖醫師對我說,只要去南山采集他所給的草藥,定能痊愈。”付炎議心虛的編出了個借口。

茶杯落地,紅色的身影撲進他的懷裏,抽泣著說:“我不要和你分開,我跟你一起去。”

他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我們不會分開太久的,相信我。那裏路途遙遠,我不要你跟著我受苦。”

懷裏的人一個勁的搖頭,他無奈的嘆嘆氣,若不是怕霏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定會將她帶在身邊的。“乖,以後不會再離開你了,我會早些回來的。”

曼霏抹著眼淚擡起頭對他說:“一定要回來。”付炎議笑著摸摸她的頭:“嗯,我一定會回來的。”

次日,付炎議一告別蘇府裏的眾人,幾人便匆匆進屋,向煦歌的屋子奔去。

原本白皙嫩滑的面龐被畫的坑坑窪窪,滿是疤痕。花花和蘇風燁不得不讚嘆煦歌的技術,若是曼霏就這樣出去,誰能知道這是畫的。

那道疤痕從耳際蔓延到下巴,皮與肉被完美分割,似乎還能看到那些若隱若現的膿水,花花有些看不下去了,跑去找小言聊天。

“誒?奇怪,自昨天之後我便沒看到人生了,他不是說要和霏霏一起去雞鳴山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不對,花花疑惑看了看四周。

“噗。”小言偷笑著說:“你們進來時不是剛剛見過他嗎?”

幾人苦思著自己進來時的情景,不記得人生有出現過啊,只是看到一個怪怪的農夫樣子的男子從他們面前走過……“莫非……剛剛那個農夫是……?”曼霏不太確定的問道。

“看來煦歌的技術不錯。”小言得瑟的說著,一句調侃卻幽幽傳來:“我的技術再不錯也比不上某人以假亂真的技術啊。”

這兩人真是絕配,真不枉她曼霏苦苦幫他們牽紅線。

“好了。”在眾人的玩笑中,煦歌又變出了一個毀了容顏的姑娘。曼霏跑到鏡子前,左看右看滿意的對大家說:“連我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

煦歌微微一笑,將一件褻衣扔給她。

“這是什麽?”她疑惑著拿起衣服,看了又看。

“這是我們家小言昨晚辛苦縫的,怕你被那雨妍認出來,往裏面塞了不少棉花呢。”煦歌攬過小言得瑟的說道。

曼霏開心的看了又看那件褻衣,心疼的拉起小言的手:“這種事情應該我自己來呀。”小言笑著搖了搖頭。

“沒關系,她喜歡做這些。”煦歌狡黠的沖小言笑笑,昨晚小言害羞的模樣依舊在他腦海裏徘徊。

一只腳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腳上,他吃痛的叫道:“啊……你怎麽能這樣對你的夫君。”

“誰要你這個夫君了。”小言羞怯的低下頭,臉紅的像是蘋果一般。煦歌笑著將她攬進懷裏,對著門邊笑著說:“你看我的技術不錯吧。”

不知何時,門口已然站著一個少年,打扮有些像是農夫,卻是比那些農夫帥氣的多,他們竟一時也分辨不出他是誰。

八十六:承諾再見,上雞鳴

眾人探尋的眼光全數投向門口,人生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傻傻的笑著。

“你們倆尋個借口住進屠冀寨,扮演兩夫妻的角色,至於要如何住下,就看你們的本事了,人生要好好照顧曼霏知道了嗎?”煦歌微微正色道。

“你們真的要這樣做嗎?或許還會有其他辦法……”蘇風燁有些不放心,屠冀寨雖只是個小山寨,但曼霏和人生兩個不會武功的人進去,安全實在有些令人擔憂。

曼霏拿起床上的褻衣,走到蘇風燁和花花面前跪下道:“若我和月華出了什麽意外,那雅韻和茉沁,拜托你們……”

花花吸吸鼻子,將曼霏拉了起來。“不會的,你們一定不許有事,雅韻和茉沁還等著你們的解藥呢。”

屋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誰都不能預測未來,有時候,一個道別或許就是一世。但絕不能讓淚水滑出眼眶,一定要笑著承諾再見。

一定要再見。

樂湖大街上,一對夫妻顫顫巍巍的走著,似乎好些日子沒吃東西了一般,卻不乞討,往城外走去。熟悉的山路,卻早已物是人非。

“曼霏小姐……”人生見曼霏一路都未曾開口,率先開口道。

被人生呼喚回現實的曼霏疑惑的問他:“怎麽了?不是說好以後要叫我娘子嗎?”

她的淡然卻讓人生有些不自在,他怎好意思這樣叫曼霏小姐,若是少爺知道了……“小的……”“什麽小的大的,記住,今天開始,我是你的娘子,倘若真的問起我叫什麽名字,喚我非雨便是。”

人生的臉頰浮起微許可疑的紅暈。“是……非雨。”他還是不願開口叫那聲娘子,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這兩個字如此敏感。

相對於人生的不自然,曼霏卻顯得格外自然。她知道,很快,她就能見到月華了,那個夢裏夢外最為想念的人。

“那我要叫什麽呢?”總不能還叫人生吧。

“嗯……浮生若夢,你叫阿浮好嗎?”想想自己這一生,還真的恍如夢境,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若只是夢,她希望一覺醒來,月華還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的保護著她。

而她,一定要揪出他,然後好好愛他。

“好。”人生想也不想便答應了下來。

名字,或許真的不重要吧。初跟少爺的時候,少爺問他叫什麽,不識字的他指了指少爺紙上的那兩個他縱橫揮灑的兩個字。

“你叫人生?”少爺疑惑的問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至今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裏,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屠冀寨門口兩個守衛看到一對像是夫妻一般的人艱難的向他們的山寨走去,忙進去通報林中天,隨即便領著林中天走到門口。

只見一對看起來還算年輕的夫妻艱難的向他們走來,衣服襤褸不堪,男子一副農夫的樣子,下巴雜亂的胡渣證明了他近來的生活的頹廢。

他身邊的女子看起來也才二十出頭的樣子,臉上卻有一個猙獰的刀疤,從耳際直向下巴,臉上滿是汙垢,讓人看不清她的容顏,只能看到她那微胖的身體依偎在丈夫身上慢慢的向上走著。

“你們去扶一下,順便問問他們上山有何事。”林中天縱橫江湖多年,奸詐如他,又怎會輕易的去相信一對剛剛見到的人。

幾名小仆悻悻的跑下去,心裏卻也是盤算好了,若這對夫妻出招,他們要如何閃躲。

若是無傷,兩人上山不是問題,只是要裝作受傷並且餓了很久的樣子上山卻是有些困難了。見有兩個人下來扶,兩人終於呼了口氣,將重力全數加到那兩人身上。

終於到了山寨口,曼霏無力的趴在了地上,人生忙跪下道:“林寨主,求您,收留了我們吧。”

“哦?為什麽要我收留你們呢?”林中天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倆人,兩個不明不白的人突然要投靠自己,換做誰都不免會有些疑慮。

地上的女子似乎只有微弱的呼吸,他蹲下身子,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之上,眼裏閃過一絲精光,這個女子一點內傷都沒有,而且似乎沒有武功,他也便稍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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